马来西亚“开放电子烟牌照” “第一家拿到的公司”是什么来头？

据马来西亚商业媒体《The Page商页》2024年4月报道，马来西亚政府考虑引入一种许可制度，针对销售电子烟产品的特定商家，以此开始对国内电子烟市场进行规范化管理，以保障本国电子烟行业的合规性。该媒体报道称，据马来西亚政府机构的最终颁布，英歌魂科技公司 (INGOO Soul Sdn Bhd) 是首家且唯一一家获得马来西亚电子烟生产、销售、进出口全执照的企业，该执照许可范围包含了在马来西亚进行电子烟的烟具器械和含尼古丁烟油的生产销售。

在新制度下，未来马来西亚市场上的合规电子烟产品，将仅由持有本国电子烟执照(Electronic Vape Liquid/Gel Production License) 的企业生产供应，或从海外合法进口；符合安全合规生产条件的马来西亚电子烟企业，可向政府机构申请电子烟及相关产品的生产销售资格执照，包括烟油、烟具、一次性电子烟等。凡未获得电子烟牌执照的企业，将不得在马来西亚境内生产和销售电子烟产品，违者将受到法律制裁。

马来西亚“开放电子烟牌照”，这间“第一家拿到的公司”是什么来头？“牌照制”的提出和落地究竟是怎样的来龙去脉？“牌照制”的新制度底下，又将会如何引导马来西亚乃至整个东南亚市场的转向？

INGOO企业的“真身”

根据公开信息，INGOO SOUL SDN BHD于马来西亚的在册的注册号码为202201006483 (1452180-V)。但其他发布的资讯相当稀少，亦无可参考的官方网站。

INGOO SOUL SDN BHD | 图源：The Page商页

而在中国网络中，除了《The Page商页》发布的疑似公关稿件，再无相关的报道。可查的商业主体中，一个名叫深圳英歌魂科技有限公司于2021年9月23日成立，注册资本500万元人民币，统一社会信用代码为91440300MA5H0KKX3Q，法定代表人为谢晓帆。企业地址位于深圳市前海深港合作区，经营范围包含了电子烟雾化器（非烟草制品、不含烟草成分）销售。

马来西亚电子烟协会及马来西亚电子烟消费者协会回应记者查询时，表示并未听闻过该公司，亦不清楚已有公司在拿到了所谓的“全执照”。

马来西亚电子烟协会主席Ridhwan Rosli更直言称，根据目前的马来西亚法律系统，许可执照分国家（federal）、州（state）和当地（local）层级，亦分生产、进口和零售，名目。不可能有一个单一的牌照，允许电子烟全线的生产和零售。现在马来西亚正在讨论的电子烟产品上架前许可（类似美国PMTA），亦处于讨论阶段，尚未落地。

记者试图联络发布媒体机构《The Page商页》进行确认，发言人称负责该报道文章的同事将回应此事，但截至发稿未获回复。

牌照制的始末：从清除税收死角到将零售纳入监管

在近一年的时间内，马来西亚迎来了监管密集落地期。

2023年11月30日，民联以多数声表决通过了《2023年为公众健康控制吸烟产品法案》。双方共有27名国会议员参与了紧张的辩论，法案中删除“无烟世代”条款，该条款旨在禁止2007年以后出生的人吸烟。

而除了关于“无烟世代”的讨论以及下桌以外，围绕着“注册制”与“牌照制”的讨论与拉扯亦正在马来西亚国内发酵。

2023年4月，马来西亚要求国内电子烟制造商在 2023 年 4 月 30 日之前向海关总署（JKDM）登记其生产活动。当年4月2日的一份声明中，财政部（MoF）表示，在规定期限内（4 月 1 日至 4 月 30 日）尽早注册将防止制造商因逾期注册而被罚款。

财政部表示，这一次的注册根据 1976 年《消费税法》进行的许可登记，以确保到 2023 年 5 月行业全面合规和顺利收税。自 2023 年 4 月 1 日起，通过在联邦政府公报上刊登《2023 年消费税（修订）令》，政府将对含有尼古丁的电子烟液体或凝胶征收消费税，税率为每毫升0.40令吉。“随着这项消费税的实施，政府将继续确保JKDM的所有法规和消费税商品的控制能够得到改善，以防止国家税收流失。”这样一来，便可如2023年财政预算案所承诺的那样，将电子烟“消费税的一半收入将重新分配给卫生部，以提高卫生服务的质量。”

2023年4月的这次注册行动，是与马来西亚对电子烟设备中使用的含有尼古丁的液体或凝胶起征消费税同步的。因此，可以看出此举目标在于提高财政收入，清除税收死角。

而2024年本次正在讨论中的商店牌照制度，则是由前卫生部长凯里·贾马鲁丁（Khairy Jamaluddin）提出。卫生部长 Dzulkefly Ahmad 的消息称，他将向内阁提交一份备忘录文件，内容涉及根据《2024 年公共健康控制吸烟产品法》（第 852 号法案）提出的法规建议。文件中，前部长凯里·贾马鲁丁建议，政府应推出牌照制度，以此将电子烟的销售限制在有牌照的专卖店。

一位马来西亚市场观察者向记者表示，提出牌照制建议的前卫生部长凯里·贾马鲁丁正式当初“无烟世代”提案的推进人。他认为，在“无烟世代”在马来西亚被叫停后后，此次“牌照制”则是贾马鲁丁对于电子烟的另一次政治尝试。

更多的争议：牌照制能够带来一个更好的未来吗？

据悉，在考虑推出这一牌照制度的同时，马来西亚政府亦将提供税收优惠政策以支持本国电子烟企业的生产，以推动该行业的可持续发展，助国内电子烟从混乱局面走向合规市场。

未来，企业持有牌照将成为马来西亚规范电子烟市场的标准。对此，消费者选择中心（CCC）在接受2FIRSTS访问时，对可能影响消费者获取更安全电子烟替代品的潜在后果表示担忧。

消费者选择中心(Consumer Choice Center）截图 | 图源：CCC官网

协会表示，尽管所提出的许可制度旨在消除与电子烟有关的担忧，但引入一种针对选择性电子烟店的许可制度可能无意中阻碍消费者获取更安全的吸烟选择，无意中迫使消费者转向非监管渠道，从而损害公共健康目标。马来西亚消费者选择中心代表塔米兹·阿努瓦尔（Tarmizi Anuwar）强调，使用电子烟更安全的尼古丁摄取选择，他认为，等受管制产品正在便利店销售，没有必要在专卖店销售。关于“牌照制度”的建议将造成垄断。

"获得替代产品对于帮助消费者戒烟至关重要。强调了需要平衡的监管，既优先考虑了公共健康目标，又尊重了消费者的选择权。通过限制持牌电子烟商店的供应，消费者可能会面临选择有限，可能会转向监管较少或不安全的替代品。提供替代产品的机会对于帮助消费者戒烟非常重要。选择性的商店许可制度只会使消费者更难以获取更安全的产品，并倾向于重新吸烟和回到黑市。”

而且他还向记者提到一个观点称，将使农村或半城市地区的人在获取电子烟方面处于不利地位，这对于不同地域的消费者来说是不公平的表现。

塔米兹·阿努瓦尔表示，协会主张制定政策，使消费者能够获取多种更安全的电子烟产品，并同时确保适当的监管。

在对电子烟监管提出进一步评论时，塔米兹强调了保持技术中立性的重要性。通过承认市场上可获得的尼古丁释放产品的多样性，包括开放式、封闭式或一次性电子烟、加热烟草和口服尼古丁，政策制定者可以创造一个促进消费者选择和创新的环境。

“技术中立性确保选择自由，既不迫使消费者也不迫使企业使用特定技术。通过使用特定技术，会歧视其他技术，从而使生产成本和最终产品价格上升。此外，对于消费者来说，难以获取和购买较少有害且更便宜的电子烟或替代产品。”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牌照制度仅仅处在阶段，未真正迎来落地，至于声称自己是首家且唯一一家获得马来西亚电子烟生产、销售、进出口全执照的企业的英歌魂科技公司 (INGOO Soul Sdn Bhd) ，其真实身份则仍需打上一个问号。有业内人士向记者分析称，此篇公关稿可能是为了在政策落地前撬开马来市场的一个前置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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